— 望疏潮 —

【翔霖】好梦不梦

◆泡‖友文学,AB不B系列前传,5k字

◆游戏人间小严总X冷淡美人贺律师

◆是稿子,单主@ 渡边由纪子




  “贺律师,这次的谈判多亏了你,来来,敬你一杯。”



  贺峻霖其实已经有了些轻微醉意,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他克制着解开衬衫领口纽扣的冲动,端起手边的玻璃酒杯,熟练地用日语与前来碰杯的人客套道:“您过奖了,藤原本部长。”



  包厢内灯光垂落,又是与推到面前的杯盏碰了几下,仰头喝下半杯清酒,贺律师的醉意又深了些。



  朋友的公司这半年多来正推进一桩跨国的合作,算是开拓日本市场的重要一环。作为情面上的法律顾问,贺律师被朋友生拉硬拽来日本参与谈判,帮他把关避坑。



  朋友劝他时很冠冕堂皇,说谈完了在日本多留几天玩一玩放个假就当旅游,贺律贺律求你了嘛贺律。彼时贺峻霖摘下眼镜关电脑,起身幽幽道:“这不叫旅游,这叫出差。”



  好在出差落地近一个星期正事儿就办得差不多了,谈判桌上下来两边人马立刻变成亲亲热热的模样,包了个当地城市的酒店,推杯换盏地喝酒交际当朋友。



  贺峻霖看着冷淡,工作时却也算长袖善舞能说会道。这会儿有些醉意了,反倒不太爱开口。



  包厢里热热闹闹,冷气十足,窗外夜色沉沉,黑云遮月。眼看着又有人举杯晃晃悠悠地要走过来,贺峻霖先一步起身,和朋友说:“我出去透个气。”



  朋友早醉醺醺得只会傻笑,算了,反正这里还有他的秘书,随他去。



  贺峻霖外套也没拿,出了包厢。



  又觉得走廊也闷,干脆下楼去到户外。夜风并不急促,迎面吹散了本就不多的酒气。



  各色的音乐不知从何处逸散而来,袅袅飘在夜风里。酒店的位置并不僻静,贺峻霖无聊地拈了支烟,不点,只是拈在指间,维持着这个姿势冷眼旁观着这个夏夜里来来往往的人。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烟草同样只是一个在外的…道具。



  满身黑气的社畜,嬉笑结伴的女高,贺峻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路对面的那个街角。穿着制服的女孩子们推推搡搡,又围了过去,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想象到她们叽叽喳喳的清脆声线。



  被围着的是个青年,个子相当高。



  贺峻霖的角度看不清那个青年的正脸,只能看到他挽起的袖口和颀长的身形。那人略略低头,大概是在听女孩子们的搭讪,他又说了些什么,比了个手势,于是女孩子们抬手捂脸,后退半步。



  看起来是那种很会调情的人。



  在贺峻霖收回目光的前一秒,那个重新直起身的青年忽然如有感应般地转过脸,遥遥看向他——



  平心而论,是很出色的五官。眼窝有些深,看起来相当凉薄的唇,彩色灯光晃到他的脸上再游开,几乎晃到贺峻霖的眼。



  更平心而论,这是一张非常、非常、非常符合贺峻霖审美的脸。



  贺峻霖忽然产生了某种将指间那支装模作样的烟给点上的强烈冲动。



  夜色沉沉,异国他乡。



  他转开视线,轻轻地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



  贺峻霖对自己向来有着清晰而明确的认知,毕竟剖心剔骨,人至少要对自己坦诚。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接受什么样的关系,贺律师都多少考虑过一些。



  他喜欢自己的事业,有一些野心,同时觉得自己也还算有些能力想要施展。他觉得自己暂时并不缺,或者说无意展开一段需要抽出时间精力去经营感情。



  朋友说这好办啊,你去约吧。找个长得合眼缘身体健康的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各取所需。



  贺律……认真思考过这事。



  贺律觉得不是很可行,一方面不管是gay吧还是交友软件他都兴致缺缺没时间去,另一方面“合眼缘”于他而言其实是个相当高的要求——



  “你好。”



  贺峻霖抬眼。



  ——这是一张非常、非常、非常符合贺峻霖审美的脸。



  OK。



  这也是一把非常、非常、非常符合贺峻霖审美的嗓子。



  微哑,却不至于太过低沉。



  咬字有难言的散漫。



  贺峻霖与走到他面前的青年对视近两秒,放下指间装模作样的烟,微微颔首道:“你好。”



  “我姓严,华国人。怎么称呼?”



  “免贵姓贺。”



  这位年轻的严先生弯眉,他相当自然地说:“贺先生……有时间么?请你喝一杯?”



  显然,这是一个相貌优越的、合贺峻霖眼缘的青年。


  擅长交际,至少擅长搭讪。能将轻浮的话说得亲昵又熟稔。


  并且对他有着相当明确而直白的兴趣,几乎将这种兴趣全装在了眸光闪烁的眼睛里。



  贺峻霖停顿片刻,夜风吹面,他的颅内温度却似乎有朝还在包厢内时发展的趋势,难以克制。他忽而问:“冒昧问下,我能看一眼您的体检报告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且游离,哪怕他已经尽力表现得礼貌一些,也还是很冒昧。



  但严先生只是愣怔半秒,大约在消化这个要求,之后没问做什么,便摸出手机道“稍等”。



  进入个人健康档案,查看体检报告结果,选择近半年记录。

  


  各项指标正常,结果栏都是绿色。

  


  于是贺峻霖也递出手机:“这是我的体检报告。”



  严先生应声。



  再下一秒,贺峻霖将从未点燃、至多沾唇的那支烟递到严先生的唇边。他终于回答了严先生那句搭讪,他用尽量克制的语调说:“…有时间。”



  严浩翔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清隽又漂亮的贺先生在夜色中微微侧着抬眸看他,眼尾不知原因地略略飞红,咬字清晰而缓慢。



  “不用去喝酒了,如果你想要的话……直接开||房吧。”



  严浩翔尚未完全消化这句话里的意思,先本能地侧过一些脸,叼住那支递到唇边的烟。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如在梦中,又似乎明确地知道仍身在人间。



  就好像在做一场艳光逼人的清明梦。



  ——



  贺峻霖的吻技很生疏,只能单手勾着那位严先生的脖颈,扬起下巴被动,左手试图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未果。



  于是那位严先生腾出只手,替他从衬衫最上一颗纽扣解开。



  衬衫挂到臂弯里。



  被夜风吹散的酒意似乎又回到了贺峻霖的身上,他半闭着眼,彻底放弃了思考。



  事已至此,不管到底是哪路魔鬼的怂恿,都不要再去思考了。



  ……

  ……



  严先生很快去而复返,他咬开包装,俯下身去看贺峻霖的眼睛。贺峻霖别开脸时,这人伸手,用拇指在他眼尾抹了一下。



  “别那么早就哭。”



  “……”

  “……”



  丢脸,很丢脸。









  浴室里水声淅沥,严浩翔就着未消的困意说:“…昨天最后洗过再睡的。”



  水声没停,说完这话他才算醒,想起昨天晚上的桩桩件件前因后果。



  订双人床是件再明智不过的事,严浩翔看见隔壁床的一片狼藉时,揉着头发翻身下床,脚底却踩到什么险些滑了下。



  他弯腰去看,在床底拾起张白底金字的名片。



  衣服脱得到处都是,掉了些东西出来不足为奇。严浩翔也随身带名片,但看样子这张并不是他的。


 

  他又随手拾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张臂套上,想将那张名片放到桌上,匆匆一眼瞥见上面的姓名。



  “律师……贺峻霖。”



  浴室门打开。



  热烫的水汽悄然弥漫到打足冷气的房间里,贺律师已经重新换上那身白衬衫。



  唯一的问题似乎是,衬衫纽扣掉了一枚。



  偌大房间,也不知道在哪,算了。反正这件衬衫回去也不会再留着,掉了就掉了吧。



  “你的名片,掉在床底了。”



  严先生向他示意,贺峻霖望去,微微颔首:“谢谢。”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再秾丽的梦一觉醒后也是沉默又生疏的。贺峻霖捞过自己的手机,解锁,毫不避讳地说:“我把房费给你吧。”



  被拒绝了。



  贺峻霖:“那我先走了?”


 

  暂时没接到朋友的电话,想来这人应该正在宿醉,没空关心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等等。”



  严先生喊停了他,用那把微哑的嗓音说:“加个联系方式吧,贺律师。”



  “……”



  贺峻霖扫了码。



  异国他乡遇见,一时意乱情迷,他也并没有指望能够某一日萍水再相逢。



  交换完联系方式,贺峻霖先一步离开了酒店房间。



  如果能……那就再说。



  ——



  社交软件的列表里多了一个联系人,严。



  贺峻霖原先敲的备注是端端正正的“严先生”,在列表里与那些王先生李小姐之流的客户们融为一体,异常低调。



  他在登机口低头盯着看了会儿,最终把“先生”二字给删除,之剩下一个“严”。



  “看什么呢?”已经因为宿醉头疼两天的朋友拍他肩膀:“往前继续走点儿。”

  

  

  贺峻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没什么,确认下联系人。”



  “哦。”朋友揉了揉脖子,打着哈欠咕哝:“可算结束了让我赶紧回S市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朋友的注意力轻易被转移,贺律手机里的“严”如同水面上轻轻点了几下飞掠而过的石片,惊起的水纹很快就会平静。



  回到律所,出一趟差的十天不到里,堆起来的新委托和实习生一块儿蔫头蔫脑地等着贺律师救命。



  贺峻霖:“……”



  熬夜看卷宗写分析,把血管里流动的东西都替换成咖啡,重新投入以往的工作节奏里忙得部分昼夜,回过神来时,联系人那儿一条消息夹在王先生李小姐之流的客户里格格不入,甚至有几分孤零零。



  严:有时间吗?


  严: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回华国了


  严:不知道你在华国哪里,我在S市,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三条消息,没后续了。



  贺峻霖又仰头灌了自己半杯咖啡,并没有回复便退出了聊天界面,左滑,删除消息。



  他无意展开一段需要抽出时间精力去经营感情,也很难做到什么 work-life balance。年轻的严先生确实是一个极端符合贺峻霖审美的对象,各个方面。



  但最多就是这样了。



  贺律师将那个严先生抛至脑后,将实习生叫进办公室里继续做牛做马。



  ——



  严浩翔把手机丢到一边,过了会儿,又没忍住勾过来解锁,发觉一条新消息都没有,于是更加恼火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发小很是稀奇,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阵小严总在那儿自我拉扯,拉扯了几个来回后他实在忍不住,凑过去讨打:“等谁消息啊?”



  严浩翔握着手机往旁边挪:“离我远点。”


 

  发小了悟:“等桃花?”



  严浩翔没接话,摩挲着下巴看天花板,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但也没否定就是了。



  发小顿时更加起劲:“谁啊谁啊?何方高人?我就说严少爷游戏人间这么些年怎么竟然也有等不到消息——”



  严浩翔:“滚滚滚。”



  他把手机摁灭,不给发小一丝一毫窥探的可能。



  父母从商,严浩翔自小跟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虽然只是一个晚上,不知道那位贺先生的身份来历过往,但也只仅仅那一个晚上,严浩翔便敏锐地察觉到那位漂亮的秾丽的贺律师内里的冷淡。



  这种人的边界感相当强,内核是是冷淡的、疏离的、难以接近的。他的心就像包在一颗巨大的透明玻璃珠里,看似轻易可到达,实则极难被接纳,寸步难行。



  严浩翔是绝对不会让发小那种咋咋呼呼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知道这件事的,否则他绝对绝对再无出头之日。



  当然,即使没有发小捣乱,眼下的情形也并不乐观。



  六天过去了,贺律师仍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沉默的死刑其实应当已经被宣判,严浩翔只是还在心存希冀地徒劳挣扎一下而已。



  啧。



  好梦易醒,也残忍了点。



  “有。”



  朋友的酒吧开业,严浩翔被抓去和狐朋狗友一道暖场。光线昏昏的环境里,他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玩儿,瞥见手机亮了下。



  有什么?



  莫明其妙的。



  “出来了还看手机!”发小开始兴高采烈地作妖,对他指指点点:“老杨他不尊重你,罚酒,罚酒!”

  


  其他狐朋狗友跟着起哄,怪叫的怪叫,碰杯的碰杯:“罚酒!罚酒!”

  


  严浩翔猝然站起,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神色莫测地又看了眼手机,抓了把头发匆匆道:“……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啊?啊啊?



  ——现在有时间了。我也在S市,要见面吗?



  见面——



  见面了又会怎么样呢?



  严浩翔似乎能够看到虚空中,他所想要登上的那辆列车正在朝着另一条未知的轨道狂奔而去,扭都扭不回来。



  贺律师依然冷淡有距离感,没穿正装,却戴了一副金丝眼镜,上头两段细细的链条垂挂着。


 

  很斯文,见他过来微微抬眸。



  他将菜单轻轻推向严浩翔,扶了下眼镜,“抱歉,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回复你。”



  ——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思考一下这件事。



  严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床|上|伙|伴。



  贺峻霖撑着下巴想了许久,目光长时间停留在那个联系人上。而最终的决定就是这样,约了严先生见面,在挑选好的餐厅,鬼使神差地换上朋友送的配件。



  “很涩。”朋友异常笃定:“肯定、绝对、非常涩,信我。”



  其实贺峻霖不太信那个朋友,但……还是戴了。



  他迎着严先生的目光,措辞片刻,说:“可能有些冒昧,但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继续合作的可能性。”



  贺律师眸光闪闪,像童话故事里的塞壬海妖。



  又来了,一场艳光逼人的清明梦。



  严浩翔举起玻璃杯,轻轻和他碰了下,镇定且淡然地说:“我的荣幸。”



  ……至少表面上镇定且淡然。



  ……他就知道虚空中那辆列车朝另一条偏离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严浩翔终于压在床头,摘下贺律师的那副金丝眼镜,伸手捂住他的眼眸。



  实话实说,早就想这么做了。



  而贺律师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他的指尖。



  做下去吧,多做一会儿,这场温度不断攀升的好梦。



END.



感谢人很好的单主可以把全文都发出来!啵啵啵

其实没有删减很多东西……主打一个氛围来着,作为AB不B系列的前传主要讲一下二位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系列文《该醒不醒》《当断不断》《将错不错》,合集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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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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