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疏潮 —

【翔霖】我见你我多有意

→校园互钓/互相套路/反转再反转

→很难接近 严 X 朋友超多 贺

→HE/共计8k字








01.



  贺峻霖第一次见到严浩翔是在一个周末,本市的少年宫。



  下午三点半的素描兴趣班下课,其他小朋友都背着画板被等在乱哄哄走廊里的家长接走,而贺峻霖很是神游天外地站在门边听老师跟他妈说话。



  素描班的老师说话相当诚恳也相当委婉:“那个,贺峻霖妈妈,我们这边是建议贺峻霖同学可以去发现一些更适合自己的兴趣,他呢……”



  他呢,画个素描,线条阴影一团乱七八糟,毫无艺术天赋。第一节课让画圆,而他在把圆画圆这一步上就卡住了。素描老师尽心尽力试图教了他三节课,最终放弃。贺峻霖假装忧郁地靠着贺太太的腿,其实盯着走廊另一头的音乐教室发呆。



  那个音乐教室门没关严,里面的老师吼声震天,好像很暴躁的样子。



  “你这是在锯木头吗严浩翔!”



  贺峻霖想:什么?锯木头?想看。



  他被贺太太牵着手离开少年宫的时候路过那个教室,特地探头往里望了眼。



  确实很像在锯木头的噪音中站着一个好看过头的小小少年在拉小提琴,他微微歪着头,一脸不情愿地继续往下锯着木头,教室没拉严的窗户里透进来亮金色的光芒,照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色的绒边,漂亮得超乎语言。



  后来贺峻霖就还是把那个素描班给退了,而他再路过那间音乐教室时也没能再看见那个锯木头的好看小朋友。贺太太还是不死心想要培养贺峻霖的才艺,最终给他报了个快板兴趣班。



  尽管那时候只有七岁,但幼小的贺峻霖已经隐约懂得了什么是萍水相逢、彩云易散、世事难料的道理。


  


02.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堂妹贺茵茵托着腮,满怀少女心事地说。贺峻霖坐在她对面吃红豆冰,面无表情地“哦”了声,敷衍得理直气壮溢于言表。



  贺茵茵扬声强调:“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贺峻霖:“作业写完了吗妹妹?”



  贺茵茵:“……”她哼了声,抓住贺峻霖的手强迫他停下只知道吃冰的动作,仰起小脸眨眨眼,充满期许地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霖霖哥哥?”



  贺峻霖往外抽手,“不想。”



  贺茵茵急了,桌底下的脚也踩住贺峻霖,不再给他机会,一口气直接全说了出来:“——严浩翔!就是你们学校六班那个严浩翔!现在知道了没!”



  “嘶。”贺峻霖被踩得倒抽凉气,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以后想起这个名字来就能想到现在的脚背疼。他边劝贺茵茵冷静边问:“行啊你,都知道自己几班了,赶紧自己上啊。爱情唾手可得,妹妹,勇敢。”



  “不行!”贺茵茵重新抓住贺峻霖的手,握得死死的,“我是在你们学校表白墙上找到严浩翔信息的,但他根本不加别人的好友,我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追啊哥哥,哥哥哥哥,霖霖哥哥T T”



  “他都不加你好友,你怎么认识他的?”贺峻霖被迫把冰推到一边。



  贺茵茵眨眼:“补习班。”



  “?”



  “就是我去的那个数学补习班,你有印象吗?一学期好几万呢。”



  “……”贺峻霖想起来了,沉吟片刻:“那他数学够不好的。”



  贺茵茵掐他:“重点是严浩翔他不理人,上次我亲眼看见隔壁的女生问他要微|信被拒绝了!而我问过助教,下学期他都可能不继续补了,那我根本就没机会嘛。”



  “那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呢?”贺峻霖问。



  “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年级。肯定比我方便认识嘛,哥哥帮帮我去要下联系方式嘛,求你了求你了。”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吗?”贺茵茵把那碗红豆冰推回到贺峻霖面前,信誓旦旦道:“我很了解你们男生,男生和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那么突如其来又烈火燎原!打听过了,你们都是拜仁粉丝,共同爱好有了,上吧哥!”



  “……”




02.



  贺峻霖确实对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的严浩翔不是那么熟悉,主要是理科班和文科班之间在地理位置和心理层次上都差了点儿。他认真想了很久,问宋亚轩:“你认识严浩翔吗?”



  宋亚轩:“啊?”



  贺峻霖舒了口气,“看吧,你也不认——”



  “你不认识吗贺儿?”宋亚轩反应慢半拍地大为震惊:“上次你们校园电视台拍运动会的时候,找来的那个开无人机的就是严浩翔啊。”



  “啊?”



  宋亚轩提醒:“我记得你还拉着人家唠了会儿嗑。”



  “……”贺峻霖有些艰难地说:“可能,我们男生的交流就那么的,萍水相逢?”




03.



  就说得他好像一个负心汉啊。


  怎么会这样。




04.



  贺峻霖很不信邪,他特地稍留心了一下“六班的严浩翔”。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自己和六班的交集后,贺峻霖找到了机会。



  搬漂流书的时候隔壁那箱正要漂流到六班去,办公室里的老师还在叉着腰思考抓哪个倒霉的苦力,还没思考出来,贺峻霖积极举手:“老师老师,我、我我我。”



  他擅长交际,完全外向型人格,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尴尬,永远充满自信的模样。在校老师很喜欢这样的学生,他抱着那箱英语的漂流书边往六班走边想:能看见眼严浩翔吗?



  正是午休没开始的时候,班里班外都热热闹闹。贺峻霖人缘实在太好,认识的人四通八达,路上不停打招呼。他进了六班上讲台就跟回家似的,把书箱往旁边的地上一放,抓了个认识的哥们儿边嘱咐眼睛边四处看这个班:“这个月的漂流书,记得让你们班英语课代表发。”



  哥们儿抽气:“嘶,怎么是你搬这书啊,喊我一声我帮你啊。”



  “不用不用,做好人好事,行善积德。”贺峻霖将目光锁定在了这个教室倒数第二排右边靠窗的那个座位上。



  那儿坐了一个浅灰色卫衣戴兜帽的男生,整个人看起来高而劲瘦,沉默又生人勿近,正单手支着额角写面前铺开的试卷。贺峻霖潜意识觉得这个人相当眼熟,却又有些记忆堵塞,身边的哥们儿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主动说:“你找他啊?”


 

  说话间,教室外面的云层悄然散去,金色阳光倏忽穿出,直直穿透了教室的双层玻璃窗和轻飘飘的窗帘,直接照在那个男生脊背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电光火石间记忆忽然贯通,贺峻霖想起了这人是谁——



  “找严浩翔不早说,喊一声就是了。”哥们儿见义勇为:“翔哥!”



  ——是那个拉小提琴锯木头的!



  严浩翔、同时也是那个锯木头的,应声丢了手里的中性笔,面色不虞地抬起头朝他们看,声音听起来很沉,“叫什么叫。”



  “……”贺峻霖一把抓住了哥们的小臂,轻声喃喃道:“我知道我为什么对他没印象了……”



  “什么?”哥们儿耳背没听清。



  “没什么。”贺峻霖忽然燃起了斗志,拍拍哥们的肩膀道:“谢了,等着。”


  

  ——他根本就是没把那个锯木头和“严浩翔”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下意识就把他们分成了两个人…难怪说起“严浩翔”会毫无印象。



  贺峻霖热爱社交,完全的外向型人格,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尴尬,永远充满自信。他腿一跨站到严浩翔的面前,笑盈盈就道:“朋友,认识一下吗。”




05.


 

  贺峻霖曾经大放过厥词,说“认识一下吗”这句话的不负责任撩闲程度和精彩互联网上人类幼崽盛行的的“cpdd”不相上下。



  但是该用这种经典句式的时候还得用,毕竟好用嘛。严浩翔垂眸看了他眼,把藏在卫衣帽子里遮掩戴着的蓝牙耳机摘下,准确地喊出:“贺峻霖。”



  贺峻霖眨眨眼。


  

  然后严浩翔笑了笑,礼貌客气又疏远地说:“所以有什么事吗?”



  他看起来光风霁月,整个人坐得端正笔直,抬眸垂眼间都莫名有种相当矜持昂贵的贵公子的感觉。贺峻霖在某个瞬间忽然理解了贺茵茵为什么会怂到不敢自己去搭讪,有时候人的气场就是这样一种玄妙的东西。



  但贺峻霖到底还保留着那份锯木头的记忆,在这份光风霁月的气场下还是生不出什么怯意来,眨眨眼,熟稔地说:“看你面善,我俩有缘。”



  凑过来看热闹的哥们儿在旁边给惊到了,对贺峻霖的信口雌黄又多了几分切身体会。




06.



  贺茵茵很关心贺峻霖这边的进度,隔三差五地问候,急迫都在字里行间溢于言表。



  贺茵茵:【dd】

  贺茵茵:【在吗】

  贺茵茵:【怎么样了进度如何】

  


  贺峻霖就装没看见消息,关了手机刷题去。等他计时做完三套试卷重新把手机正面朝上翻开,发现贺茵茵已经焦虑到连发了十几个窗口抖动过来。



  现在的小姑娘好沉不住气啊!



  “你在质疑我的社交能力吗?”贺峻霖回拨了一个语音通话给焦虑的小姑娘,贺茵茵没敢说自己确实在质疑,只能相当委婉地问:“所以你们认识了吗?”



  “那当然。”



  然后贺茵茵响亮地“嘤”了一声。贺峻霖没听清,以为她在打嗝,敷衍地关怀让她多喝热水。贺茵茵就追着问:“那你们现在多熟啦?”



  “呃,一般般,普通哥们儿?”



  贺茵茵就开始发嗲,她说哥哥,哥哥哥哥,霖霖哥哥,搞快点嘛,还等着你引荐我认识呢。贺峻霖说给你打白工算了,能不能不要提要求啊。


  

  但是他确实看准了一个时机,可以产生交集。目前贺峻霖还没有遇到过自己想交朋友套进去却接近不了的人,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机会都可以生搬硬凑地人为制造,这难道很难吗?



  很快就是校园文化节,学校会出一个文艺汇演。



  “我去问问严浩翔要不要来跟我一起表演。”



  “表演什么?”宋亚轩有些好奇地凑过头来。



  贺峻霖随口说:“我打快板,他拉小提琴。”




07.


 

  当然是瞎说的,怎么可能呢。



  实际上是合唱团。



  T中的合唱团有一个听起来还算高端的名字,叫“寂静之声”,英文名为“Sound Of Silence”。贺峻霖在高一加入这个合唱团时曾经沉默许久,然后小声对宋亚轩说:“这名字不大吉利啊。Sound Of Silence,缩写就是SOS,这可太不吉利了。”



  然后宋亚轩就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


 

  虽然缩写不太符合他们中国人的这种骨子里的迷信畏惧,但他俩还是加入了合唱团。声音条件好,乐感也好,现在已经属于合唱团台柱级别的存在。而台柱贺峻霖前阵子刚打听到这次文化节的钢琴伴奏要换个人,大概率会换成那个严浩翔。



  “他缺参加活动的综合分嘛。”合唱团的团长是高三的学长,说话如沐春风,看起来很温善好脾气,马嘉祺总是副公子世无双的模样。“我就开后门让他来参加一下,浩翔的钢琴水平是很好的,相信磨合起来没问题。大家彩排加油。”

  


  所有人都很给马嘉祺面子,连声应好。彩排开始前贺峻霖对着小报告厅侧边的镜子左摇右晃,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世界里乐不可支,直到周围出现不明显的抽气声,一声声跟打嗝一样此起彼伏,他才偏过头发现严浩翔坐到了钢琴旁边。



  他很适合那个位置。笔直又冷淡,远看像天生的艺术家。



  贺峻霖克制住了吹口哨耍流氓的冲动,所有人站好队形,贺峻霖的站位微微侧身,刚好将弹钢琴的端正背影收在视线里。



  太好看了,如果这时候能有道阳光照下来的话会更好看。



  贺峻霖有些遗憾地想。




08.



  很快,贺峻霖又亲眼目睹了严浩翔拒绝别人的样子。



  合唱团的成员不少,从高一到高三都有。高三的学姐大多忙于学业无心荷尔蒙,而高一的妹妹仍处于微妙的胆怯和敬畏之中,而高二不上不下,生存压力尚未到极点,又在学校里已经过得七八分熟。排练结束后宋亚轩去了卫生间,贺峻霖留在报告厅等他,随意坐了张位置。



  “能加个好友吗?”女生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生得高挑明艳,比例极好,说话也落落大方。她笑盈盈地朝严浩翔伸出手,一切都写在面上,不闪不避,并不会让人生厌。



  然而严浩翔却还是那幅礼貌的模样,“有什么事吗?”



  女生愣了愣,笑得越发眉眼弯弯,她说:“其实没有,就是想加个好友联络感情。”太直白了,这一记直球打下去严浩翔却只是道了个歉,“那抱歉,就不加了吧。”



  贺峻霖托腮看着。



  后来这事儿自然不了了之了,女生是那种自信又磊落的性格,被拒绝后只是叹了口气,“好吧,你的难度系数果然很高。严浩翔,很期待你成为某人裙下之臣的那天。”然后挥挥手,推门离开报告厅。



  推开门的瞬间外面阳光照入,短暂倾洒在严浩翔身上片刻又消失。后者抬了抬嘴角,动作仔细地将钢琴盖合起,又罩上一层罩纱。他在离开阶梯教室前朝贺峻霖的方向看了眼,忽然露出并不明显的笑容来,像是打招呼。



  “走吧!”宋亚轩从卫生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其中几滴毫不客气地溅到贺峻霖脸颊上,贺峻霖龇牙咧嘴地伸手去掐宋亚轩脖子。心里却模模糊糊地飘着另一个念头。



  ——隔壁班文艺委员说得对,这人的难度系数太高,根本不适合贺茵茵。要是贺茵茵亲身上阵,大概三句话就要被气得嘤嘤嘤。



  她该改名叫贺嘤嘤的,叫什么贺茵茵。



  

09.



  文化艺术节进行两个下午。连续两天都是上午上课,下午满校园地玩,整个学校都暂时洋溢着快活的气息。合唱在第二天才进行,贺峻霖饶有兴致地环顾一圈所有项目,却又遗憾地发现没几个是真正适合自己的。



  宋亚轩倒是被拉去了做手工,人高马大地一只系着围裙缩在小姑娘中间,委委屈屈地边学边做,搞得摄影忍不住全在拍他。



  “贺儿、贺儿!”求救无用,贺峻霖根本没有心,转身就走。


 

  还有猜谜语的活动,他在树下站了几分钟,把一道题给摘了下来,送去解谜的那儿说出答案,主办这个活动的学妹规规矩矩在表格上给他的学号后面积了一分。贺峻霖多看了两眼那本表格,随口问:“排名么?第一是谁?”



  “排的。”学妹翻了翻,“是高二六班的严浩翔学长。”



  贺峻霖微微挑眉,兴致忽然便上来了,“他猜对了多少个?”



  “二十一个。”学妹说:“猜对二十个就能获得我们的礼物,所以严浩翔学长就只猜了二十一个,猜完就走了。”



  这个人。


  长得一副非常、非常浪漫主义的模样,偏偏行为上又是十足的实用主义者。贺峻霖越发觉得好玩起来,他跃跃欲试:“好,等着。”



  他速度很快,便在周围的树上搜罗了一把感兴趣的谜语,堆在学妹面前开始猜谜。平均半分钟就能猜出一个,贺峻霖简直看起来像是在扫荡关卡,轻轻松松地碾压这个活动。学妹一时愣住,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说:“哦、哦,这个也是对的。”


 

  周围的同学围过来看他,贺峻霖也不在意,他飞快地扫荡完自己摘下的字谜,笑盈盈道:“正好二十二个,我也可以获得你们的礼物吧?”



  好坏啊,问了人家的记录,就卡着多答一个,有旁观同学小声唧唧咕咕。学妹昏头昏脑地说:“当、当然可以,学长你等下。”



  她弯腰在身后的纸箱里找了找,再转过身来时手里捏了支红色的新鲜玫瑰。“这是我们的礼物,恭喜您。”学妹憋着笑把茎部包着纸的单支玫瑰递到贺峻霖的手里,眉眼弯弯:“希望你能有一天的好心情。”



  贺峻霖:“……”


  贺峻霖:“严浩翔也是这个礼物吗?”



  学妹眨眼,脆生生道:“对呀。能连续答对二十个谜语的人真的不多呢,目前只有学长你和严浩翔学长哦。”



  贺峻霖:“……”




10.



  他遇到了严浩翔,后者大概是远远看见了他手里的那朵玫瑰才没憋住表情,偏过头去抖了抖肩膀。那会儿正在英语的默契猜词现场旁边,贺峻霖幽幽地发现了严浩翔,幽幽道:“你也没扔啊?”



  严浩翔难得露出那种心情很好的表情来,“好歹是玫瑰。”



  贺峻霖凝噎。



  “你朋友呢?”严浩翔问。



  “宋亚轩被抓过去从零开始学插花园艺了。”贺峻霖残忍道:“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获释出来。”

  


  上一场的英语猜词结束,严浩翔忽然问:“要玩吗?”



  贺峻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我们两个?”



  不然呢?并没有不然,严浩翔去报了名,贺峻霖在原地等他回来问:“那我们谁形容谁猜啊?”



  “你口语?”



  贺峻霖谨慎道:“还行。”



  “我猜吧。”



  相当草率地将这件事定下来后他们俩很快上台,贺峻霖状态进入得很快。一场的时间不过十分钟,他对着主办方递来的卡片凝噎许久,有些东西中文都很难形容,遑论英语。他连比带划,从犀牛皮挣扎到保湿水,从盲盒又尽心尽力地描述到一氧化碳。



  “第九个。”下一张卡片递来,时间还剩四十秒。



  贺峻霖匆匆扫了眼,白板纸上的单词是“love”。



  爱要怎么形容?



  还剩三十秒。



  他抬起头,几步之遥的严浩翔镇定地看着他,缓慢地眨眼。贺峻霖闹钟有些空白,几乎是本能地用动作去带动思维,他抬起手,做了个捏着什么的姿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I send you the rose.”(我将玫瑰送给你)



  几乎是同时,严浩翔说:“Love。”



  时间到。



  今天明明是个阴天,贺峻霖却在电光火石间错觉看到了刺目的阳光为他镀上那层蛊惑人心的金边,他臆想中的乐声重新响起。贺峻霖心跳莫名其妙加快,愣愣地看着严浩翔,忽然升起古怪的悸动。



  他——



  “恭喜你们,实在是太默契了!”负责这个游戏的人兴冲冲走过来,高兴地说:“二位可以获得我们准备的礼物哦!”




12.


  

  贺峻霖抱着礼物跟着严浩翔的身后,他难得良心发现,说:“我们俩这样是不是有点开挂?”


 

  “是么?”



  “有点。”贺峻霖诚恳地说:“好像大多数游戏的礼物都被我们拿了。”



  严浩翔微微转身,“唔”了声,“你不喜欢?”



  “嘶。也不是这个意思。”



  严浩翔就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13.



  这个人。贺峻霖想,这个人果然,很难搞。他再跟贺茵茵发消息时多少犹豫了起来,贺茵茵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的进度,嘤嘤嘤呜呜呜轮番上阵。



  贺峻霖:【关系倒是还行,但我就很不安】

  贺峻霖:【我觉得你还是退下吧,他不是你的池中之物】


  贺茵茵:【唉,果然】

  贺茵茵:【我有心理准备了】

  贺茵茵:【既然不行就算了吧】



  半晌,贺峻霖缓缓敲了个问号过去。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容易放弃呢??


  

  贺茵茵:【昂,因为我喜欢上新的人啦】

  贺茵茵:【说起来哥你认识吗?也还是你们T中的诶,好像是高三的马嘉祺学长wwww  都怪我初中没学好没考来T中呜呜呜】

  贺茵茵:【哥哥,你跟马嘉祺熟吗?哥哥,哥哥哥哥,霖霖哥哥wwww】



  贺峻霖:“……”


  贺峻霖:【下线了,886】




14.



  没下,总不可能真的放任贺茵茵这个小姑娘来烦他。不过确定这小姑娘确实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移情别恋比母鸡下蛋都要快之后,贺峻霖多少有了某种诡异的安心感。



  贺茵茵:【没关系,哥哥你多个朋友又不亏w】

  贺茵茵:【所以哥哥你觉得严浩翔人怎么样啊?】



  贺峻霖沉默半晌,动动手指,残忍道:【锯木头的。】



  贺茵茵:【?】




15.



  他周末又出门跟贺茵茵吃冰去了,贺茵茵大小姐千娇百宠地长大,有事儿没事儿就来烦她这个哥哥。到了那个冰室,贺茵茵晃着腿托腮问他:“哥,锯木头是怎么回事啊?”



  贺峻霖:“好好坐,别晃腿。”



  贺茵茵把腿放下,眼神亮晶晶地看他。



  贺峻霖咳了下,小声说:“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严浩翔了,但他估计不知道。小学那会儿我妈不是送我去少年宫学才艺嘛,你记不记得。”



  “知道,所以你最后学的是街舞和快板。这个组合说出去谁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同时学这俩玩意儿。”



  “呃,但我最开始没学快板,学的是素描。但实在没有绘画天赋,学了三节就退课了,退课那天我在少年宫遇见了严浩翔,我在退课,他…在小提琴班锯木头。”贺峻霖边说边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条充满了灿烂阳光的走廊。



  阳光,是一种极具迷惑性色彩的装饰,照在严浩翔身上,也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好看得惊心动魄。



  贺茵茵抖了半天肩膀,而后才掩着嘴小声说,“哥,再跟你说件事。”




16.



  “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严浩翔。上段时间我真正看上的其实是丁程鑫学长,但是呢,呃,就,你懂吗?就严浩翔跟我说他认识丁程鑫学长,还蛮熟的……”



  贺茵茵用那种娇纵中带着心虚,心虚里还理直气壮的声音说:“交换是我帮他个忙,那个忙就是……”



  贺峻霖面无表情。



  贺茵茵小声说:“就是想办法让你主动找他。”



  贺峻霖忽然笑了笑,眉眼弯弯,用更小声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17.



  严浩翔收到了贺茵茵发来的消息。



  贺茵茵:【打听到了,我哥最近最想去的地方是滑冰场,可能会找同学一起去,如果约不到时间就会找家里人,你自己把握。】



  严浩翔回了个OK,想了想,又发了个红包。但贺茵茵没收,“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半天,小姑娘才期期艾艾地发来消息,【那个,你别欺负我哥啊】



  怎么会呢。



  严浩翔弯着眉,支着下巴,慢吞吞地想:当然不会。贺峻霖招所有人的喜欢,有无数的朋友,无数的萍水相逢点头之交,他却想要更多。



  想要被看到,想要对方主动朝他走过来,想要看到被刻意制造的所有偶遇与惊喜。



  想要让这场蓄谋已久看来不过是命中注定。



  他刷了刷朋友圈,果然贺峻霖有了新的动态。



  【滑冰,去的dd】



  严浩翔点了个赞,八分钟后,贺峻霖来私聊他,问你去吗你去吗你去吗?严浩翔问了时间地点,贺峻霖回得飞快。



  【这周末,我表叔开的地方。】



  严浩翔又问有多少人。



  【都可以啊。】贺峻霖回复说:【现在只有你回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要一起去。你想几个人一起玩啊?】




18.



  你想几个人一起玩啊?



  贺峻霖支着侧脸,等待严浩翔的回复。



  【人少一点吧。】对面半天才回,【太多会乱。】



  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打字说:【嗯,你说得对。那就我们俩吧。】



  再接着,贺峻霖把朋友圈里那条仅严浩翔可见的朋友圈删除。



  滑冰,那么,周末见。



  

19.



  贺茵茵觉得自己不该为美色所惑,而被迫卷入堂哥和严浩翔之间的这团高端局中。她被夹在中间像个双面间谍,发出去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出于她的本心,一个无辜的工具人的小女孩,实在是可怜。



  尤其是在发现马嘉祺学长和丁程鑫学长,她好像一个都得不到之后,这种悲怆感就更加强烈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她的堂哥说:“来吧,猜猜看是他骗我先表白,还是我骗他先表白。”





END.



所以,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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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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